文:洪思行。香港國際演藝評論家協會(香港分會)專業會員,熱愛音樂與文字,遊走於琴鍵和紙筆上的黑白之間。香港無伴奏音樂組合CM Singers和Zense的成員。
除了貝多芬的第五交響曲《命運》的頭四個音外,大概沒有其他大型交響作品如理察‧史特勞斯的《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》中《日出》的小號開首部份,辨識度是如此高,且總能令人肅然起敬。
這是我認識理察‧史特勞斯的第一首樂曲。
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樣,都是從《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》認識理察‧史特勞斯,這當然歸功於 Stanley Kubrick 將樂曲完美地與電影《2001太空漫遊》結合,但理察‧史特勞斯只消用幾個音,便把聽眾帶進一個波瀾壯闊的意境,其作曲能力之高表露無遺,難怪能得到電影大師的青睞。
將貝多芬與理察‧史特勞斯放置在一起,除了同是德國人外(無獨有偶,Stanley Kubrick 在《發條橙》也用了貝多芬的《第九交響曲》),從音樂史的角度看,二人著實有些相似之處:前者從他的前人海頓和莫扎特身上學習,集二人之大成,將古典主義發展至高峰,甚至打開了浪漫主義的大門;後者深受李斯特和華格納的影響,把浪漫主義推至極致,甚至有人認為他是浪漫主義的最後一人。
有趣的是,雖然理察‧史特勞斯承襲華格納的作曲技巧,但他的父親,在巴伐利亞宮庭樂團擔任法國號首席的法蘭茲‧史特勞斯,卻是個「經典」音樂迷,對莫扎特、貝多芬、舒曼等人的音樂推崇備至,對華格納的「新音樂」嗤之以鼻(但他專業地參與一些華格納歌劇的首演)。因此理察‧史特勞斯年少時從父親接受到的音樂教育,盡是傳統的音樂理論,為他日後的音樂道路打好基礎。但華格納無遠弗屆的影響力終歸吸引著理察‧史特勞斯,使他成為新音樂的信徒。
記得幾年前看了《交響情人夢巴黎篇》,當中千秋指揮歐洲樂團的曲目,正是理察‧史特勞斯的交響詩《狄爾的惡作劇》。交響詩之於理察‧史特勞斯,好比交響曲之於貝多芬,他把交響詩發展至前所未有的高度。理察‧史特勞斯共創作了十首交響詩,憑著出色的想象力和敘事能力,他利用音樂說故事,將一幅幅情景活靈活現地呈現給聽眾。就以《狄爾的惡作劇》為例,狄爾是德國民間傳說的人物,喜愛作弄他人。為了配合故事,理察‧史特勞斯用了戲謔的音樂主題代表狄爾,又利用不同樂器的音色,描述狄爾騎馬、玩弄女孩、嘲笑別人的過程。狄爾被捕後,音樂旋即變為陰沉。最後,音樂回到開首部分,彷彿在提醒聽眾「狄爾從未離開過」。
理察‧史特勞斯的另一種成名樂種是歌劇。貝多芬一生只創作了一套歌劇,而理察‧史特勞斯則寫了 15 套,當中以《莎樂美》、《艾蕾克特拉》和《玫瑰騎士》最受歡迎。今年是理察‧史特勞斯 150 週年誕辰,香港歌劇院將在 10 月演出《莎樂美》,港樂和小交響樂團都會在新樂季演奏他的交響詩,大家可以密切留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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