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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題 | 被電影耽誤的偉大視覺設計師 | Wes Anderson新作《腓尼基計畫》巴黎個展


第78屆坎城(或稱康城)國際電影節5月13日在法國拉開帷幕,美國導演韋斯·安德森(Wes Anderson)新作《腓尼基計畫》(The Phoenician Scheme)首映,競逐金棕櫚獎。這部間諜喜劇是韋斯·安德森第13部電影,這位以《布達佩斯大飯店》為代表的導演,以高度形式化美學、對稱構圖、復古色調和荒誕幽默著稱,是當代影壇最具個人風格的導演之一。

 

自《布達佩斯大飯店》大獲成功後,韋斯·安德森在美學風格上突飛猛進,近5年幾乎以一年一部的速度高產。韋斯或許是「形式大於內容」的導演,比起導演,他是更成功的平面設計師,是「被電影耽誤的偉大視覺設計師」。他的電影綜合幾乎所有設計美學,作品像雜誌、書籍封面、廣告片、小人書、連環畫和攝影大片,也像海報、明信片、話劇佈景和新客觀主義繪畫,唯獨不像電影。

《腓尼基計畫》(The Phoenician Scheme)海報,有德國新客觀主義(New Objectivity)繪畫風格
《腓尼基計畫》(The Phoenician Scheme)海報,有德國新客觀主義(New Objectivity)繪畫風格

新作角逐坎城之際,韋斯同時在巴黎展出回顧展,正在法國電影資料館展出的《韋斯·安德森作品展》(Wes Anderson, l'exposition)是他的首次個展,囊括1990年代至今的電影;今年11月,展覽將移至倫敦,在倫敦設計博物館展出至2026年7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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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法蘭西特派》中的鏡頭與佈景  圖:《法蘭西特派》劇照
《法蘭西特派》中的鏡頭與佈景 圖:《法蘭西特派》劇照

| 像閱讀《紐約客》雜誌一樣看電影

 

韋斯·安德森生於美國休士頓,作品包括《瓶裝火箭》、《青春年少》、《穿越大吉嶺》、《月升王國》、《布達佩斯大飯店》、《犬之島》、《法蘭西特派》、《小行星城》及《亨利·休格的神奇故事》等。電影如同精裝立體書,每幀都充滿可拆卸的細節,電影是抽離現實的烏托邦,也是人性弱點顯微鏡,在極致控制中流露意外溫情。

 

2021年《法蘭西特派》(The French Dispatch)致敬《紐約客》(The New Yorker)雜誌,是為紙媒拍的電影,把讀者閱讀雜誌的體驗轉化為電影鏡頭,嵌套敘事以「書中書」的時政、藝術和自傳三個雜誌專欄展開。鏡頭如同一期又一期雜誌封面,夾雜插畫、主編寄語、號外、編輯手機和修訂。

《布達佩斯大飯店》宛如書籍插畫或印刷海報  圖:《布達佩斯大飯店》海報
《布達佩斯大飯店》宛如書籍插畫或印刷海報 圖:《布達佩斯大飯店》海報

| 回到茨威格 (Stefan Zweig) 的粉紅色海報中

 

韋斯癡迷於中心對稱的鏡頭設計,畫面如古典繪畫般平衡。對稱構圖是標誌性風格,不僅帶來視覺和諧,還增強敘事精確和秩序感。2014年《布達佩斯大飯店》(The Grand Budapest) 通過粉色、紅色與紫色,營造茨威格「人類群星閃耀時」的《昨日的世界》,虛構飯店回應茨威格心中「世界末的維也納」,依次排列的人物證件照可溯至20世紀初肖像攝影史,整部電影就像走在上世紀初新藝術風格的印刷海報中。

圖:《穿越大吉嶺》劇照
圖:《穿越大吉嶺》劇照

| 在異國旅行中,寄張孔雀綠色明信片

 

異國旅行與公路片,滿足韋斯對高飽和色調的追求。2007年《穿越大吉嶺》(The Darjeeling Limited)是調色盤的體現。靛藍、孔雀綠與草綠被潑灑在印度女性莎麗、錫克教徒頭巾、火車廂、印度刺繡牆紙、屋頂和印度教徒民居中。影片色彩搭配極具魅力和象徵意義,高飽和度和鮮豔色彩建構時間感和情緒轉折。韋斯應用復古色調或明亮色彩體現劇情不同發展階段和情感基調,濃重的孔雀綠象徵印度東方式異國風情與宗教信仰,三兄弟白色服裝與鄉村葬禮,與父親葬禮形成對比,象徵生命與死亡。


| 在薄荷綠色話劇佈景中,登上外星球

 

標誌性糖果色配色與復古濾鏡出現在2023年《小行星城》(Asteroid City)中,被影迷評為是《奧本海默》(Oppenheimer)與《芭比》(Barbie)的結合體,冰淇淋般的薄荷綠色彩中,展開荒蕪沙漠與高度重工業化的宇航工業故事。

 

同樣是嵌模式故事,雖遭詬病,但視覺風格獨樹一幟,平面化場景通過橫移鏡頭、舞臺式佈景和微縮模型營造二維感。韋斯像一個收集癖,電影就是他珍藏的不同主題玩具盒,結構、形式和藏品豐富、精緻、好看,錯位鏡頭、前置人像、切割掉的水準線與景深透視,讓鏡頭像精美櫥窗。

《亨利·休格的神奇故事》的構圖如同壁紙  圖:《亨利·休格的神奇故事》劇照
《亨利·休格的神奇故事》的構圖如同壁紙 圖:《亨利·休格的神奇故事》劇照

| 在廣告片、連環畫和相片中看電影

 

韋斯·安德森的電影讓觀眾沉浸在不同世界,有自己的代碼、主題、參考、服裝和華麗佈景,在荒誕中體現溫情,故事往往沒有主角,常是廣告片般的人物群像,2024年《亨利·休格的神奇故事》(The Wonderful Story of Henry Sugar)電影畫面有德國表現主義和新客觀主義(New Objectivity)畫作風格,面無表情的人物、機械般的人物關係、錯位的人物佈局,有魏瑪德國時期(1919-1933年)藝術風格。

 

韋斯電影的過程,仿佛回到童年翻閱小人書和連環畫的情景,有文圖結合的體驗。如今人們被自媒體和短視頻包圍,再無精力靜靜讀一本畫冊、雜誌或書籍,儘管韋斯的電影看著並不過癮,劇情甚至很難看懂,但這不正是我們今天讀書和看雜誌時的感受嗎?難以靜下心來閱讀,無法集中注意力品位細節,只想快進。對閱讀書籍困難的現代人而言,看韋斯·安德森的電影不失為另一種閱讀紙媒的方式。電影是韋斯的媒介手段,不是目的,他是細節控,對紙媒、嚴肅媒體和專業新聞執著到偏執,這份「偏執」或許比電影更珍貴。


Wes Anderson, l'exposition

時間:2025年3月19日-6月27日

地點:法國電影資料館La Cinémathèque française, Paris

 

Wes Anderson: The Archives

時間:2025年11月21日-2026年7月26日

地點:The Design Museum, London

 

文 | 勞拉申

圖 | 網路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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