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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訪 | 物質為舟,時間為河 | 權純益 |《吟遊時空 — 霍剛、權純益》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(三)

已更新:13分钟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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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期至2026年11月在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舉行的《吟遊時空 — 霍剛、權純益》,韓國藝術家相較於台灣藝術家霍剛,權純益則以「加法」為修行方式,透過重複的身體勞動與材料堆疊,讓「氣」的流動成為創作的核心。權純益的創作生命,始終圍繞「經歷、材料、精神」三方面展開;九〇年代初自大學畢業後,他便以陶藝家身分開始活動,他從韓國傳統粉青陶中獲得了關鍵啟發。粉青陶的印花紋需透過反覆壓印形成,這種「重複行為中蘊含的東方情感」,被他延伸並轉化為繪畫中的表現手法,從此也在韓國戰後單色畫(Dansaekhwa)的傳統中開闢出新路徑。


看似安靜的作品,卻如投入心湖之石,引發陣陣漣漪《The Bards of Time and Space 吟遊時空──霍剛 Ho Kan、權純益 Soonik Kwon》 © 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 ALIEN Art Centre
看似安靜的作品,卻如投入心湖之石,引發陣陣漣漪《The Bards of Time and Space 吟遊時空──霍剛 Ho Kan、權純益 Soonik Kwon》 © 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 ALIEN Art Centre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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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國單色畫注重「禪宗、筆觸與物質的關聯」,而權純益在此基礎上,強化了「物質與時間的疊加」。他承認自己的創作「沿襲了單色畫的『節制』與『修行性』」,但又刻意強化了「材料質感」與「身體性」:他在顏料中混入細土,讓色彩成為「時間積累與內在經驗的載體」;他強調「呼吸與筆觸的深刻連動」,在顏料未乾前調整節奏,讓每一道刮痕都成為「身體與心靈同頻的痕跡」。

 

權純益以近十年每日反覆塗抹的石墨瓦片,在展間築造頂天觸地的巨型石碑;在光線照耀下,墨面如「心鏡」般由黯轉明,帶領觀者沿著墨韻光點走入藝術家的內在心畫。《The Bards of Time and Space 吟遊時空──霍剛 Ho Kan、權純益 Soonik Kwon》 © 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 ALIEN Art Centre
權純益以近十年每日反覆塗抹的石墨瓦片,在展間築造頂天觸地的巨型石碑;在光線照耀下,墨面如「心鏡」般由黯轉明,帶領觀者沿著墨韻光點走入藝術家的內在心畫。《The Bards of Time and Space 吟遊時空──霍剛 Ho Kan、權純益 Soonik Kwon》 © 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 ALIEN Art Centre

在專訪中他袒露創作初心與生命經驗,他生長於韓國煤礦重鎮聞慶市的記憶,讓他對石墨這種「承載經濟成長前歷史的材料」格外敏感,天然石墨的黝黑質地與打磨後閃爍的微光,成為時間流逝與能量循環的視覺隱喻,「即使在黑暗之中,也仍然存在光」;從傳統陶藝的材質啟蒙,到韓國禪宗與奧修的思想,每一段經歷都如同畫面中堆積的色層,構築了獨特的創作路徑。

 

Soonik KWON, Echo Dialogue, courtesy of the artist
Soonik KWON, Echo Dialogue, courtesy of the artist

權純益談及初次接觸金馬賓館的歷史,他便意識到,這裡的空間記憶與自己作品中「時間層疊」、「動態間隙」的核心表達,存在著天然的共鳴。正如他所說:「長期以『現在、未來與過去』為主題創作的我,與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的相遇是一段特別的經驗」,這種共鳴最終催生出以瓦片為素材的裝置作品《Echo Dialogue 呼應》。不同於常規畫布上的創作,瓦片對權純益而言,既是韓國文化中一凹一凸的形態暗合天地相生,也承載著「集體記憶與個人療癒」的雙重意涵。他特意將石墨塗抹在瓦片表面,黝黑的材質在光線折射下泛起溫潤光澤,如同為冰冷的戰爭記憶鍍上一層柔軟的時間濾鏡。

 

Soonik Kwon, Absence of Ego-Shimmer (03), courtesy of the artist
Soonik Kwon, Absence of Ego-Shimmer (03), courtesy of the artist

其 2014 年的《Absence of Ego-Shimmer (03) 無我-波光 (03)》以規律堆積、刮磨、拋光的筆觸,讓石墨在畫布上形成接近浮雕的厚重肌理,進行重複的身體勞動。有趣的是,他每日在佛教音樂中工作八九個小時,描點、刮磨的動作不僅留下材料的質感,更沉澱著「放空自我」的禪意。

 


Soonik Kwo, Interstice-Pileup&Rub(5-01), courtesy of the artist
Soonik Kwo, Interstice-Pileup&Rub(5-01), courtesy of the artist

此外,2007 年非洲旅行中遺失相機的經歷,成為他創作的重要轉折,讓他徹底轉向對「當下」的專注。沒有了相機作為「外在記錄工具」,他被迫「將風景與感受存放在心裡」,這種轉變讓他在閱讀奧修《Everyday Osho》時頓悟:「不被過去綁住,不為未來犧牲現在,忠實地活在當下才重要」。在《Interstice-Pile up & Rub (5-01) 隙-積・研 (5-01)》系列中,水準與垂直的色彩層疊形成呼吸般的韻律,色塊間的「間隙」成為過去與未來交匯的「當下」,呼應佛教「當時間隙」的內涵,暗喻創傷與療癒的交織;這種「動態的靜」恰好契合當代藏家對「精神性藝術」的需求。這種創作既延續了單色畫的冥想性,又突破了其「清寂理性」的視覺侷限,讓物質成為連接身體、記憶與精神的紐帶。


作品在四面展牆相互輝映,通過彼此的框景來借景,並與窗外館舍的獨有山景,共譜詩情畫意《The Bards of Time and Space 吟遊時空──霍剛 Ho Kan、權純益 Soonik Kwon》 © 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
作品在四面展牆相互輝映,通過彼此的框景來借景,並與窗外館舍的獨有山景,共譜詩情畫意《The Bards of Time and Space 吟遊時空──霍剛 Ho Kan、權純益 Soonik Kwon》 © 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

兩位藝術家的創作雖路徑迥異,卻存在深刻的精神共鳴,他們都將創作視為修行。正如邵雅曼所言,近年古根漢姆、大都會等國際機構對韓國實驗藝術、李禹煥等抽象藝術家的關注,正說明東亞抽象不再是西方現代性的註腳,這種共鳴也正是梳理東亞抽象重新定義的核心:既不再挪用西方抽象表現主義或極簡主義的框架,而是回到東亞自身的思想脈絡。

 

兩人都對「點」這一基本視覺元素有著極致運用的跨文化默契:霍剛的點是啟動空間的韻律符號,呼應「龐圖國際藝術運動」的靜觀精神;權純益的點是冥想修行的痕跡,構成接近浮雕效果的厚重肌理。

 

左起為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館長暨《吟遊時空》總策展人邵雅曼、韓國當代抽象藝術家權純益、華人幾何抽象藝術的開啟者霍剛、《吟遊時空》共同策展人郭東杰。《The Bards of Time and Space 吟遊
左起為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館長暨《吟遊時空》總策展人邵雅曼、韓國當代抽象藝術家權純益、華人幾何抽象藝術的開啟者霍剛、《吟遊時空》共同策展人郭東杰。《The Bards of Time and Space 吟遊

權純益感慨道:「我們是同道中人。儘管我們在截然不同的環境中創作,卻像共用同一種語言。」他們以各自的方式繼承傳統、突破邊界,讓東亞抽象「以形尋道,以物載神」的核心價值,在當代藝術語境中煥發出新的生命力。

 

文|許瀚尹、樊婉貞

圖|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




展覽名稱|吟遊時空 — 霍剛、權純益

展出地點|金馬賓館當代美術館二樓、三樓 

展覽期間|2025.11.23 (SUN) – 2026.11.01 (SUN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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